青年毛泽东“愿自己好,也愿别人好”的世界主义
一个多世纪前,心怀远大理想的青年毛泽东,面对中国封建王朝的衰落与西方文明持续而强烈的冲击,前瞻性地提出了“东西文明会合问题”,不仅纠正了五四时期社会上广泛流行的对西方文明的盲目崇拜,而且还为他最终发现“愿自己好,也愿别人好”的世界主义道路提供了基础。从《毛泽东早期文稿》(1912.6—1920.11)来看,他对中国与西方文明关系的思考具有丰富内涵。
首先,在为学之道上,提倡中西交融。鸦片战争之后,清王朝的腐朽落后促使许多心怀救国理想的知识分子探索学习西方、改造中国的道路。在他们眼中,西方的富强不只由于自然科学技术的先进,还在于社会制度与人伦关系的开明。因而,那一时期中国的知识文化界对于西方文明总体持推崇态度。维新运动、新文化运动更是将西方政治学术思想的传播推向高潮。
1910年,毛泽东来到湘乡的东山学校求学,第一次接受了“新法教育”。在读到梁启超的《新民说》时,深受感染。在《新民说》中,梁启超列举的“新民”所具备的诸多特质大多来自西方,并认为我们国家的道德虽然发展很早,但仅“偏于私德,而公德阙如”。不过,梁启超也同时意识到中国文化的永恒价值,认为对西方世界不必一味倾心。他在《论道德之大原》中强调:“德必有本,何新非旧;德贵时中,何旧非新”,意在呼吁传统道德仍然具有时代价值。受当时一些新说的影响,毛泽东1912年来到了湖南省立图书馆自修。他如饥似渴地阅读了大量19世纪西方自然科学与哲学社会科学的代表著作,比如赫胥黎的《天演论》、斯密的《原富》、斯宾塞的《群学肄言》、孟德斯鸠的《法意》和卢梭的《民约论》等。在1915年《致湘生信》中,毛泽东向友人推荐了康有为和梁启超的治学方式,表达了自己对待中西方学问的态度,即双方各有优长,应当平等相待:“为学之道,先博而后约,先中而后西,先普通而后专门。”在深入了解了很多西方文化思想后,毛泽东更加赞叹中华文明的广博。他在《致萧子升信》中说:“国学则亦广矣,其义甚深,四部之篇,上下半万载之纪述,穷年竭智,莫殚几何,不向若而叹也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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